样貌和记忆,都能分毫不差。
也许,我的阿姊,从头到尾都是被利用的那个。
她所谓的真爱,不过是那男人在脸上安的一张情谊深厚的面具。
唉。
没时间伤感。
我得去找到阿姊的身体。
我们春山一族,讲究落叶归根。
即使阿姊犯了再大的错,最终,也还是要回家的。
况且,我的阿姊,很厉害。
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死掉的。
我是在乱葬岗找到我阿姊的。
她已经不复在山上的灵动和娇俏。
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如今,已成木色。
我看见她时,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看见我,她努力的笑了笑,「早早,你来啦。」
是啊,我来了。
我想抱起阿姊已经变成木头的身体,可是,她朽了。
那只胳膊,我一碰,就碎了。
「怎么会这样?」
我的阿姊,是神木,怎么会死,又怎么会朽?
我去拔那些插在阿姊身上的金针,一碰,我的手指就缺了一块。
发出被烧焦的声音,变得漆黑一片。
「早早,别费力了。这些针,是专克你我的。我早该死了,但我知道,你会来,所以,一直撑着一口气。」
「早早啊,你说得对,那个男人,他骗了我。我下了山,不知怎么被他查到了身份,他故意与我偶遇,引我对他动心,就是为了找到春山一族的落脚点。」
「他早知道春山族还有人躲在平芜山里,准备了人,就躲在山里,一直在找走进春山的办法。只是迟迟没能找到如何进入春山的路,是我,引狼入室。」
「在山里,他逼着阿爷和阿婆们交出春山一族的圣物,他们不从,那人就当着我的面给阿爷阿婆们一杯杯灌下毒酒。我说自己就是那圣物,我以为这样他会放过其他人,可是,他们全死了。」
阿姊和我,本该是不会哭的。
可如今的阿姊,眼里竟流下独属于人类的眼泪,慢慢的,还从眼里渗出血来。
那也是人类独有的,红色的鲜血。
「阿姊,你」
阿姊摇摇头,「是我的错,早早,你把那颗心剖出来吧,我不想要了,做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木头,实在是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