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我此刻失了声,我才发现,原来人心,如此险恶。
我说不出话,在宋衍池眼里,恰好就是由于心虚而无言以对的样子。
他很有耐心,连着问了我三遍。
「姜枣,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能说出一个由,朕不会对你怎样。」
我急得满头大汗,但我真吐不出一个字。
我想去找纸笔,可按住我的人,是沈初荔的心腹。
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我甚至连挣扎的模样都做不出来。
我只能瞪大眼睛,希望宋衍池看出我的不对劲。
然而,他没有。
他看着我,「姜枣,你竟是连骗我一句也不肯,哄我一下也不愿吗?」
我摇头。
我一直在摇头。
但是,好像没什么用。
他一句话,就宣判了我的死刑。
我被关进冷宫。
冷宫里有一棵树,那是冷宫里唯一的生机。
前段时间,我想出宫,我想回家。
宋衍池不允。
因为他查遍了城中户籍,我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姜枣,你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你的家在哪,我去把你的家人接进宫里,你们同样可以团圆不是吗?」
我不愿说,他也不退让。
就在那天,我俩狠狠吵了一架。
其实,我知道宋衍池为何不安。
他的母后,就如同我一般,在多年前凭空冒了出来,又在他七岁那年,消失不见。
就像一阵风,寻不到任何踪迹。
他是害怕,我和他母后一样。
从一个遥远而奇怪的地方来,走的时候,又是悄无声息。
可我不能说。
我如何告诉他,我是那个能引起天下再次大乱的「春山神灵」呢?
我怎么能凭着他现在对我的喜爱就赌上我春山一族所剩不多的血脉呢?
所以,连着三天,我和宋衍池冷战。
在我们相识的两年里,这是唯一一次,我们闹得如此难看。
而这,正好给了沈初荔机会。
我在冷宫,更想回家了。
我从那树上截了一段木头,花了五日,刻成了我的模样。
谁承想,第六日,沈初荔就带来了一杯毒酒。
她身旁跟着的,是拿着圣旨的内侍。